但她有如此巨大的力量来搅弄人心,那副躯体却为何轻得如烟如云,仿佛一用力,就要碎掉了一般。
那晚花树下,沈晚的脖颈也是那般纤弱。
可他为何没能下得去手呢?
这几日萧越夜夜辗转,却始终想不明白。
难道是因为她在血肉之躯上的孱弱与微小,激起了他内心深处的不忍吗?
这是十七岁的萧越绞尽脑汁所能想出来的最合理的解释。
沈晚本就因为鲜血刺激晕了过去,梦中的场景便越发地可怖,比那个城楼上的梦还要鲜血淋漓。
梦中她将尖刀扎入萧越腹中,表情狰狞而可怖,但鲜血是从自己的七窍中流出来。
四周有无数面镜子将她囚困在其中,丑恶狰狞的模样暴露无遗,而后画面一转,她亲眼看到自己的那半截尸首被乱葬岗的豺狼们撕扯,萧越冰冷地站在一旁。
“萧越我不是不是我”
“萧越…”
沈晚惊厥睁眼,入眼是公主殿中缓慢摇曳的罗帐。侧过头,对上一双和方才梦境中别无二致的双眼,沈晚朦胧的意识立即清醒了大半。
“萧越咳咳你怎么在这儿?”
萧越看着面色依旧苍白的沈晚,蹙了蹙眉,一句“公主若无事,我先告退了”又吞了回去。
春夏立马上前道:“公主梦中不安,时常呼唤殿下的名字,奴婢便擅自做主将殿下请过来了,可要让殿下先行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