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
虞淮安的目光慢慢向下,看向镜中自己的脖颈。
经过一夜荒唐,虞淮安的身上各处几乎可说是惨不忍睹。许即墨这人发起疯来几乎像是占有欲极强的雄兽,执着于在伴侣身上留下种种印记,以圈出领地、标记所有权。这点在虞淮安甘心臣服之时便是如此,可想而知在昨晚他意欲离开的情况下,许即墨会变得多么的变本加厉。
虞淮安轻轻挑开衣领——果不其然,入眼红紫一片。
那些暧昧的痕迹,有些是吮吸出来,有些则是直接以牙齿啃咬,密密麻麻的,可想而知经过了怎样的激烈。虞淮安甚至不用再往下看,已经可以料想是怎样一副惨不忍睹的情况。他的胸前和身后甚至还在丝丝缕缕地泛着疼,哪怕只是被布料轻轻擦过,都会让他僵了身子,缓上片刻才行。
他轻轻将衣领盖回去,却发现连衣领也遮不住那一直延伸到耳垂的印记。
方才孙千一一定也看到了吧。这样想着,虞淮安面上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羞愧难当。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夜夜欢爱过后,如今再看自己,却觉从骨子里都透出一丝带着情欲意味的慵懒。好似已然熟透的果实,透着一股已然尝过人事的媚意风情。似有些倦怠,却有着令人心惊的美感。
在他人看来是美感,在虞淮安看来可不是。他重新拢住衣襟,方才那股恶心反胃的感觉却一直挥之不去。他看着镜中那张媚若女子的脸,终是控制不住呢喃出声:
“好脏。”
真的好脏。
虞淮安,你到底在做些什么呢?
他这样问自己。
他想起自己十年寒窗,想起随父出巡时目睹过的苍生疾苦;想起自己曾在列祖列宗灵位之前立过的誓言,还有与裴钰那些心照不宣的宏大理想而一晃到如今,北梁内乱,皇权争斗不休;南魏举兵,势如破竹。眼看着北梁被打得节节败退,他身为一国卿相却是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