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李公公把玩着手中瓷杯,状若无意道:
“可咱家怎么听陛下说您惯来对他爱护得紧,捧得跟个宝贝似的。”
又来了。虞淮安瞥见他带着试探的神色,心中一阵烦躁。
这李公公出自前太子、现今梁帝裴钰麾下。自那日他领命离京,裴钰便不知从哪派了这么个人给他做监军。美其名曰“出谋划策”,实际上就是来做皇帝的眼线。有他在身边,不但做事时总对虞淮安指指点点,还总旁敲侧击套他的话。其中问的最多的,就是他与许即墨之间的事情,想也知道是替哪一个不放心的人问的。
虞淮安当下决定,一次性同他将这个话题了断。
他抿了口凉透的茶水:
“公公养过狗么?”
“养过狗,您便知道了。自己养的狗,自己怎么打骂、怎么不上心都无所谓。可若是在外头叫旁人欺侮了去,那是万万忍不得,一定要找那人讨回来的。为什么呢?倒不是真为了给狗出气,只是不能落了自个儿的面子——所谓‘打狗要看主人面’,今日旁人敢打你的狗,明日他就敢在你面前作威作福。同样的,人也是这个道理。”
“先父去得早,虞某继承宁南侯之位时,朝中多有不平之声,说我弱冠之年、武艺不精,更未曾为北梁建过功业,如何配得上这高位?”
虞淮安低头抚弄着衣袖,唇角有一丝不屑:
“后来我好不容易叫那些人闭了嘴,可难免还有些阳奉阴违之人。于是我就想——若想弄清楚一个人对我虞家是真忠心还是假奉承,端看他有未将我养的狗放在眼里即可。至于为何在陛下面前也替他说话那自然是因为,许即墨那人再不济也是一国太子,同他处好关系自然于我有些私人的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