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韩原,如今又是绛珠,裴钰对他的威胁似乎成了真,他真的看着这些为自己卖命的人一个一个死在自己面前。
然而情况容不得他伤感,一抬头,裴玘仍居高临下地骑在马上,饶有兴味地看向这边。许即墨咬紧了牙关,几乎能听见自己胸腔中的悲鸣——他恨命运不公,恨天地不仁,恨北梁欺人太甚,最恨的,却是懦弱而无所作为的自己。
他缓缓站起身,一把拔出肩上断箭,紧紧握在手中。他想自己应该是疯了,竟想拖着这一副残破不堪的身体,靠一支断箭同裴玘争个你死我活。
裴玘应该也是同样的想法,因为他的目光从许即墨的表情移到他的手上,带了点玩味的惊讶。他从鼻腔里哼笑一声,缓缓抬弓瞄准——
“裴玘!!”
“三殿下住手!!”
两道人声同时响起,伴随着马嘶声,扬起一地枯叶。
裴玘不满地转头,却在看清来人时脸色一僵:
“皇兄,虞大人,你们怎会在此?”
裴钰二话不说,上去一鞭将裴玘从马背上抽下来:
“你还有脸说?!看看你这干的都是什么事?残暴无道、草菅人命,你眼里还有没有父皇和我这个皇兄了?!!”
裴玘这一下摔得不轻,却碍于太子权威不便发作。只一瘸一拐地扶着马站起来,眼神怨毒得很。
这边裴钰管教庶弟的空档,虞淮安早已飞身下马,心急如焚地向心中挂念的人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