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能从虞淮安身上得到的,比他之前所想的要多得多?
——只要他愿意的话。
裴钰的婚期定在五月底,满打满算距今也只剩一月有余。太子娶妃可是一国之大事,整个东宫上上下下可谓忙昏了头。唯有裴钰这准新郎却不甚热切的样子,连裁制新衣、布置婚房这类需他做主的事都一躲再躲,连平日与他交往最密的虞淮安都寻不着他的踪迹。
虞淮安为这事头大得很。梁帝理所当然地将一切交给下面的人操心,却不知因着裴钰的不配合,连去女方家下聘礼都是由虞淮安代为前往。
反观许即墨这段日子倒是舒心——虽说弄清楚了虞淮安对裴钰并无私情,但这两人若走得太近,对他的计划总归是不利。如今虞淮安身边既没了太子作祟,他便更加肆无忌惮地同虞淮安出双入对,黏人程度简直叫侯府一干人等叹为观止。
日子过着过着,就这么到了月底。裴钰虽不情愿这门婚事,到底也不敢违抗梁帝的旨意。婚礼当天,在不少人提心吊胆怕他跑路的当口,终于是一身红衣出了席。
皇子娶亲,礼仪本就比一般人家更为繁杂。光是告庙、醮戒、亲迎等仪节就已是隆重,更别说男女双方及其亲族的着装、位列,乃至随从的人数等等都有要求。那日整个京城万人空巷,皆来为这场盛大的喜事祝福。乐声、人声、礼花声响传千里,庞大的送亲队伍衬得京城大道都狭窄拥挤了起来。不时有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兵往人群中撒一把铜币,博得孩童嘻嘻哈哈、人群好一阵骚动。家家户户都争相讨论着,那丰神俊朗的太子是如何亲自带着八抬彩轿、十里红妆,娶了王家那位才貌双全的女娇娘。
虞淮安作为外臣,自然未随着那接亲队伍上街出行。一直到晚上新人拜过堂、宴宾客时,他才在这一整天中第一次与裴钰见上面。
虽然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但裴钰排斥这门亲事是显而易见的。趁着四下无人,虞淮安凑近了,犹疑着问他一句:
“阿钰,你你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