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许即墨去“老地方”取书的当口,伙计又问:“上回楚丘来的‘那本’,公子看了可满意?”
“自然是满意的。”许即墨手上不停,继续同他打哑谜:“你们做事,我一向放心。”
他的手指从一排腰封上扫过,最后在一本平平无奇的线装书上停下。他将书抽出来一翻开,里边果然夹着一张小小字条。他将那字条收进袖袋,又摸出另外一张夹回原处,这才揩净手指,转身冲那伙计道:
“去问问你家主人,今日本公子难得有闲,上次那罐碧螺春他还替我备着么?”
“不知公子何日要来,小的们自然是时刻备着的。”
伙计恭敬地回答毕,绕到一处木架后方,在墙壁上轻轻一摁,为许即墨开了一道暗门:
“公子,请吧。”
这地方许即墨来过很多次,其熟悉程度可以说不亚于他自己的听雨楼。他踏着那古朴的台阶上楼,还未进门,已先闻到一股四溢的茶香。
“太子殿下,恭候您多时了。”
一道疏朗的声音自房中响起。
许即墨知道他听力过人,定是早早察觉了自己来访。当下便笑开了,掀开帘子进了门:
“慎言,慎言。在北梁能称太子殿下的,可不是孤啊——子卿。”
那被称作子卿的男子跪坐在窗边,穿一身淡青色长袍,端的是清俊儒雅。唯一有些奇怪的是,随着许即墨进门,他微侧了头用右耳冲着门的方向,异色的瞳孔像是没有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