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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个办法,满足他的愿望。

圣仁医院,岳濯缨弥留之际,只有她在身边,他握着她的手,说:“你知道吗?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是血缘。其实在真做父亲前,我想象中的女儿是你这样的,聪明,慧黠,灵秀。但最后上天给了我一个汀兰那样的女儿,她一点也不聪明,可是看见她笑,我的心里就能开出花来。青青,对不起,但请你原谅一个自私的父亲。”

她不可以嫁给方廷玉,甚至不可以让方廷玉看出来,自己也喜欢着他。

就让他认为自己是个无情的人,让他认为,在自己眼中,他是奶奶的“遗物”,是她一个为报恩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此一来,才最周全。

谢南邻冷笑:“岳濯缨和方家老太太,他们对你是好,但他们心里最惦记的还是自己的女儿和孙子,用一点恩情绑架了你,到头来还要说你无情,你不要信他们,我知道的晚晚,从来都是个有恩必报、嘴硬心软的好女孩。”

祝青青没有说话。

轮船开始鸣笛告别,祝青青突然直起身来,她的眼睛发亮:“哥,我想明白了,我不要去英国。这些年我一直以为在往前跑,实际上不过是往回忆里躲。现在,我不想躲了。”

赶在轮船起航前的最后一分钟,她风一样地跑下了舷梯,站在江岸上,灿烂地笑着,冲甲板上的谢南邻挥舞手臂说再见。

那个笑容,就是祝青青留给谢南邻的最后一面。

一九三八年九月,祝青青跳下了去英国的船,回到徽州找到岳汀兰,告诉她,自己不去法国了,她放不下她一手创建的澄心厂,更放不下她暗暗喜欢了许多年的方廷玉。岳家的恩情,她只能以别的方式来回馈,今生不够,还有来生。

西迁的澄心厂已经在那里安家落户,她打算去重庆,在那里继续经营造纸厂,等候方廷玉从战场上胜利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