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邻笑答:“是真的,那年我们刚从法国回到中国,邻家有个无赖少年,追着我和晚晚骂假洋鬼子。我那时也年轻气盛,就和他打了一架,还打赢了呢,没想到他耍诈,追上来用半截青砖偷袭我。喏,到现在我后脑勺上还有个疤。”
岳汀兰佩服得五体投地:“你看着文质彬彬的,真想不到打架也这么厉害。”
谢南邻说:“文武兼修,我在法国时跟人学过一点西洋搏击术。”
方廷玉蓦地想起那一年,他在学校打了同学,被人找上门,连累祝青青和他一起在池塘前罚跪,那时祝青青一眼就看出来他偷学了西洋搏击术。
原来,她之所以认得西洋搏击术,也是因为谢南邻。
伙计端上来一道皮蛋豆腐,为去腥,撒满了姜末,谢南邻舀一勺,小心地用筷子拨掉上面的姜末,放到祝青青碗里:“记得你从小就不爱吃葱姜蒜,嫌辛味重。”
方廷玉正在拨饭的筷子一停。
原来她不爱吃葱姜蒜。
可是他的皮蛋瘦肉粥里,既有姜也有葱,而祝青青从没提起过。他以为她在自己面前是放肆的骄纵的,一直以来他以此为傲,原来并不是这样。
这场接风宴,方廷玉到最后酩酊大醉。
为岳汀兰办妥了入学手续后,岳濯缨就回了徽州,临走前,他再三嘱托方廷玉,希望他能多多照顾岳汀兰。
岳汀兰隔三岔五跑到同济大学和小公寓去找方廷玉。每次见方廷玉,她都会带来有关祝青青的消息。自接风宴后,方廷玉和祝青青又断了往来,岳汀兰成了他们之间的传声筒。
岳汀兰说,谢南邻在帮祝青青研究一种新的机器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