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廷玉豁达地说:“这有什么,花开有时节,草木有荣枯,再补上一棵好了。”
花匠领命要走,方廷玉转念一想,又叫住他:“别再种柳树了,栽一棵杏树吧。”
祝青青爱吃杏,还记得那年在绣楼里吃杏时,她抱怨过,小时候家里奶娘嫌杏子伤胃,从不许她多吃,每年她都巴望着邻居家的杏树结果子。
哼,什么邻居家,八成就是那个什么哥哥家!
刨柳树再种杏树那天,方廷玉和祝青青跑去围观。花匠先把柳树伐倒,然后把根刨出,再把杏树补种进去。
祝青青看着倒在地上的枯柳树感叹:“真是世事无常,那年在戏台上唱《花田错》的时候,这柳树还繁茂得很呢。记得那天晚上咱们俩在戏台上说话,还老被柳枝打到头。”
她伤感地念起诗来:“昔年种柳,依依汉南。而今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方廷玉说:“死都死了,还想它做什么?不如想想往后,等杏树开了花,结了果,咱们就有杏子吃了。”
花匠“扑哧”一笑:“我的少爷,哪有那么快,杏树要两三年才结果呢。”
方廷玉听了讪讪的,对祝青青说:“那先念两首关于杏花的诗词来听听。”
祝青青想了想,念:“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方廷玉打断她:“听着凄清,换一首。”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