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都前一天,沈流苏单独一个人去见了席越,那屋子里满是中药味,老爷子这几天过于激动引发了病情,却不愿意去医院。
沈流苏进来时,老爷子正下床走动,腿脚不便而缓慢地挪着步子,抬眼看见她时愣了愣,等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快步走过来扶着他往轮椅的位置走去。
“怎么来这找我了,都是药味。”席越咳嗽了一声,摆摆手让她离远一些,“你身体娇弱,可不能靠我太近,小心对孩子不好。”
沈流苏抿了抿唇,“外公多虑了,我身体好得很。”
席越怔住,沉浸在这一声外公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这几日,沈流苏喊他“外公”的次数屈指可数,而这一声,却是他听得最真切的一声。
周围没有任何人,只有他们面对面,席越暗暗红了眼眶,看着她时,想到很多人。
“孩子,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外婆和你的妈妈……”
沈流苏平静地看向他的眼睛,半晌才微微启唇:“外公,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吗?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席越缓缓深呼吸,缓缓平复自己的心情,良久,笑了几声:“对,你说的对。”
往事不可追。
他是个有罪的人。
此生能听见沈流苏喊自己一声外公,已经是老天的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