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了不让季老太太怀疑,季司衍只好照做。
时隔多年,让季司衍没想到的是,老太太竟然早就知道老爷子的死并非寻常。
“奶奶,您怪我吗?”季司衍嗓音微沉,视线轻抬,看着此刻老太太的身影陷入自责当中。
明明白天还生龙活虎,可是到了晚上,才察觉老太太其实是在硬撑。哪里是因为激动而颤抖着双手,分明是身体的痛苦使她控制不住自己。
老太太不说,他们谁也不知道原来她十几年来都活在痛苦当中。
“怪你做什么?司衍,你做得很对,不让我知道,是对的,逐他们出季家,也是对的。”老太太缓缓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相框,然后静静地看。
“这件事情,别让你爸爸知道,他是个榆木脑袋,你爷爷还在的时候他就不屑于家里这点家产,但奶奶知道,他只是不愿意争,若是真的争,哪里轮得到你二叔三叔出来闹事,他要是知道么实情,怕是要把他们收拾一顿。如今他们都有了家庭,这些琐事翻出来,对孩子们影响不好。”
说出这话,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宽恕。
这十多年来,她不愿见他们一面,是对自己的惩罚,也是对他们的惩罚。
她不原谅自己,也不原谅自己的孩子。
回京都的时间定在两天后,似是察觉季司衍心情不好,沈流苏提出要去逛逛苏城。
她左右不过在苏城待了不到一年的时间,那段时间每天都在谋划怎么寻找沈雄犯罪的证据,日日装乖卖笑,对这苏城美景视若无睹,如今回来了,正好也有由头出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