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刻她突然彷徨,怀疑自己从一个暗面走向另一个暗面,孤独与寂寞将永生伴随她,全无结束趋向。
梁家劲半跪在她面前,早早揭下阿梅缠在她嘴上的胶带,然而久久不见她出声,眼神也涣散恍惚,仿佛被路过的巨大飞蛾偷走魂魄。
他心急,忍不住拍一拍她后背,“燕妮,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她适才“收惊”,偷偷摸了摸绑在大腿根上的迷你手枪,心安如石。
果然,具体的物才能让她安定,而不是那些缥缈的难以捉摸的罗曼蒂克爱情故事。
她摇头,“我没事。”继而借住梁家劲臂力站起来,拍一拍身上的水泥灰,就当没事发生。
全场只有阿梅承受伤痛,不可置信望向一身飞虎打扮的梁家劲,“梁家劲!你是卧底?你居然是差佬?当年阿坤为了救你连命都搏出去?你竟然!梁家劲你没阴公,含家产!你…………”尖声叫骂,原来是在替陆震坤鸣不平,“阿坤呢?阿坤知不知道?你敢害他,我一定让你死都没全尸!”
她双臂反扣,手铐加身,一双细长的眼睛却仍然如利刃一般,恨不能用眼神杀死梁家劲。
燕妮突然钦佩起阿梅,似她这类为爱赴汤蹈火的女人,爱憎都浓烈,半点没有拖泥带水,在当下人人畏首畏尾唯恐多出一张牌的氛围中,实属不易。
她眼光一变,阿梅便仰头迎上来,恶狠狠瞪住她,“你同差佬站一边?阿坤如果知道你出卖他,绝对不会放过你!”
阿梅恨得心口都在痛,燕妮看她却用同情怜悯目光,如同看你街边一条受伤的小狗,一只折翅的海鸥,自上而下,居高而不自知。
她在他人眼中,也同样两面三刀、面目可憎。
“他知道……”她的声音很轻,但阿梅听见,梁家劲也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