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妮道:“陆生够豪气。”
“运气好,没被人斩死,熬出头就能发财。”他今早却格外谦逊,让燕妮都不适应。
“无数人熬到满头白发仍然住劏房,你能熬出头也不是全靠运气。”
陆震坤回过头,“那靠什么?下手够狠还是长得够靓?”
燕妮回答:“是脑袋够癫。”
“我就当你在称赞我。”她的答案在他意料之中,陆震坤似乎已经习惯被泼冷水的待遇,如果哪一日她忽然对他温言软语,恐怕他才要惶惶然怀疑早八点太阳从西边升起。
不知不觉走到山顶,说是山顶,其实系南方一座典型丘陵,上下山时间不超过半个钟,高度却已经足够俯瞰一座码头。
山顶一座夫妻坟,陈设简朴,并不像陆震坤的一贯手笔。
陆震坤放开燕妮的手,独自站在坟前。
他下跪,磕头,动作一气呵成,带着潮汕人骨子里的伦理宗法。
燕妮就站在他身后一棵矮树下,忽然间风也静了,远处青丘含黛,绿树茵茵,高处一口泉蜿蜒成溪,龙出凤引,果然是一块可遇而不可求的风水福地。
她还在琢磨陆震坤修坟时请的哪一位风水大师,是不是曾经在娱乐新闻里见到过,忽然间听到自己的名字,未料到竟然是在坟前被点名。
是陆震坤直挺挺跪在大理石板上,向地下双亲诉说,“阿妈,这个是我女朋友,你看靓不靓?”
什么女朋友?三个字听得燕妮目瞪口呆,心底里感叹陆震坤够神经,发起疯来连鬼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