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快速瞥一眼仍旧躲在赵五爷身后看戏的赵子胜,恭恭敬敬说:“我活着是五爷的人,死了是五爷的鬼,五爷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没二话。”
他肯表态,赵五爷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无论如何面子上过得去,能求一时安宁也好,其他的话私底下再说,赵五爷对陆震坤也不是没有恩情。
连同在坐邓伯与德叔两位大佬都暗暗松一口气,庆幸陆震坤是以退为进,倘若他当真要退休,他两个放在他公司账户搞金融借贷的钱还怎么以二十分高利收回来?
一起赚钱才最重要,情和义值几毛钱?
赵五爷环顾四周,再度叮嘱陆震坤,“时间不早,我要先走。阿坤,阿光的身后事就交给你,你够稳重,你办事,大家都放心。”他撑住拐杖,并不要求任何人伸手帮忙,自顾自艰难地站起身,个个都知道他够硬颈,到死都咬牙不求人,“我的话已经讲得很清楚,希望你们不但带两只耳,还带上心,用心听,用心记,否则不要怪我赵五不讲情面。”
大飞在一旁应和,“规矩就是规矩,谁坏了规矩,我第一个斩死他。”
潮州仔仍然沉默,仿佛一只白日行走的鬼。
赵五爷向外走,陆震坤在身后跟。
等到赵五爷上车,陆震坤正打算关车门,未料到赵五爷忽然说:“你进来坐,我有话同你讲。”
陆震坤只好听话上车,由车外的赵子胜关死车门。
司机也下车,一辆小轿车立刻成为一间密室。
赵五爷眼看前方,两只手仍然习惯性地搭在他那根龙头拐杖上,只是眼下日落西山,斜阳晚照,照出他满头银发,皮肤松弛,盖世英雄也需向时间低头,“阿坤,我已经没有几天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