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
睁开眼,迎来一片深蓝夜幕。
月光洒落窗台,风也与温柔无限接近。他恍惚间伸手摸了摸床单,掌心攥到一片柔软布料,好像阿妈的衣摆,永远带着洗衣粉的粗糙且廉价的香。
他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正努力睁大眼,唤醒身体知觉。
直到他看见窗边一道单薄的影,正吹着风,低头认真翻一本《通识教育》,显然对于他是醒是睡,她根本毫不在乎。
但他想到刚才少男少女你侬我侬的拍拖场景,气不过,一定要令她在乎。
哪怕只是表面在乎。
于是他保持虚弱状态,捏着沙哑嗓音,向窗边少女发出求救讯号,“水……水…………”
少女沉迷课本,两只耳功能关闭,仍然一动不动。
他不得不调整音量,大声咳嗽,“咳咳咳……水……我要喝水…………”
大概是他突兀的咳嗽声打扰到她温书。
燕妮轻叹,“啪”一声合上书,从窗台上下来,走到小桌旁拿起一瓶未开盖的纯净水,敷衍地扔到床边。
陆震坤十分确信,他刚才在她脸上看到了明确的不耐烦情绪,翻译成文字则是“他怎么还没死?”
都说生病的人格外脆弱,现如今他终于体验,不但是脆弱,是极度脆弱,似林黛玉转世,风一吹就倒,话一重就要落泪。
他瞥一眼冰冷水瓶,继续哀叫道:“没力气,打不开,劳驾你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