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启明要见我,我当然随叫随到。”
“燕妮,你的为什么要自甘堕落?”
“我需要钱。”她坦坦荡荡,自小被生活教导,已经将羞耻心远抛脑后,“梁先生如能现在开一百万支票送给我,我保证马上和陈启明分手,老死不相往来,”
她看着他,残忍又世故,眼睁睁看他挣扎难过,伤到鲜血淋漓。
她无所谓,爱她的人多如繁星,不差梁家劲一个。
梁家劲面无血色,一支烟放到唇又收回烟盒,最终只能抓一把头发,拉开车门,“上车,我先送你回家。”
燕妮坐在副驾驶上,望着划痕满布的内饰,翘起嘴角,“阿劲,你究竟中意我哪一点?”
梁家劲的心脏被一口铁锅扣住,正闷得喘不过气,哪还有余力想问题?当然回答:“我不知道。”
“我知道,个个都中意我这张脸。”燕妮笑起来,透着一股稚嫩鲜活的得意,“爱本来都好肤浅,不然我老豆怎么能赚到钱?”
梁家劲不讲话。
车开得很快。
五彩斑斓霓虹纷纷向后,去追被车轮碾碎的时光。
电台情歌正唱到,“来又如风,离又如风,或世事通通不过是场梦。”
到宁波大厦,燕妮立刻下车,头也不回。
梁家劲摇下车窗,坐在路边抽烟,狭长而深邃的眼,透过苍蓝如墨的夜幕,不知在望向谁。
直到寻呼机滴滴乱响,狭窄屏幕上闪过“三姑急呼”几个字。
他忍不住骂一句粗口,下车去路边报刊亭借电话。
等三声,对方接起来,一道几乎长满白发的声线叫他,“衰仔,都几点,还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