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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低沉流转的琴音, 万壑松风般旷远, 温柔地哄着她不要?哭。

顾灼彻底清醒过来。

却觉得,被酒意?浸染了整夜的思?绪, 大概迟钝得无法解读这话里的意?思?。

她像一条搁浅在软泥薄水里的鱼, 终于等到春和景明冰消雪融之际, 水缓缓涨上来,浅浅没过她。

她迫不及待地摆尾, 想?借力摆脱困境,水却不解风情,停滞在此,没了回应。

于是,看到微弱希望而生出的庆幸和惊喜也跟着暂停,一颗心在紧张和怀疑中不上不下。

亟需有人能笃定地向她保证,水会高高地漫过她,她会得救。

她想?叫醒裴简,想?问问他,想?问问他是何意?。

他不是轻言寡信之人,不会为?了哄她胡乱许下承诺。

他也不是轻谋浅虑之人,不会弃摄政王的责任于不顾。

那他为?何会说?那样的话?为?何会做那样的决定?

复杂滞堵的情绪盘桓在顾灼心头,几息之间,冒出更多疑问。

她撑着肘坐起来,视线溜过滑落至腰间的软被,来不及收住,移到裴简脸上。

几乎是同一瞬,裴简睁开眼,眼底清明,完全没有刚睡醒的混沌。

倒是声音略显暗哑,蕴着慵散和倦意?,问她:“醒了?”

说?话间,手臂再自然不过地抬起,环住她,灼热掌心隔一层薄薄的布料印在她腰间。

顾灼下意?识“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