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若想要桂枝,属下可前去折取。”
更不要说怀洛也曾试着向柳承午搭话,瞧起来分明是怀揣善意的磊落坦荡,柳承午理智上明知如此,却无法控制自己在看到他与主人亲近时感到不适,暗地里生了嫌隙,便越是去想越自惭形秽,将自己贬低的一无是处。
这间厢房离地得有几丈之高,怀洛亲眼看见柳承午不要命似的直接跳窗出去,当即被他骇得不轻,忙惊慌失措地赶过去探看情况,只是柳承午用上轻功后速度极快,等怀洛抵至窗口,哪里还寻的见他的踪影,本以为会见血的怀洛看着空落落的地面哑口无言,他知道冬青面对柳承午时总有畏惧,却没料到对方真的不是普通侍卫,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而在他愣神之际,柳栐言已同样来到窗边,向着窗外稍微看了看。
而若是论长相样貌……柳承午抑住辛涩,黯然垂下眼眸,他不过是小王爷拿来充当诊费,被主人随手收下的一把兵器罢了,刀锋或许尚可,颜色却平平无奇,哪像怀洛那般夺人目光,颦笑皆如画,每每与主人站在一处,便一个皓明如云上月,一个清艳似水中花,即便让柳承午来看,也不得不承认二者珠璧联辉。
论才情,柳承午是向主人学过岐黄,也渐渐能够摹写认字,但都不过堪堪摸了个皮毛,除去这身武艺勉强能值一提,其余又有什么长处,能比得上怀洛自幼临学受尽熏陶,文擅诗词歌赋,艺能饮酒烹茶,风雅斯文样样精通,又能言善道,待人进退有度,不管谁来都挑不出错处。
“没事,他找得到桂花树在哪。”
怀洛迷茫地啊了一声,被柳栐言避重就轻的说辞给弄懵了,他站在窗边,一时弄不明白是跳窗厉害还是找得到桂花厉害,不过等他慢慢回过神来,正正好看清柳栐言那习以为常,甚至可以说是引以为傲的神色时,忽然就没有了继续计较的心情。
往日他在柳栐言面前展示过才艺,也卖弄过学识,由于总能从先生那里得到称赞,怀洛还以为对方对自己已经算是另眼相待,可现下再看柳栐言因为柳承午出现的反应,才知自己其实完完全全弄错了。
那是视对方为所属,乃至于与有荣焉的神情,和面对他时客气而礼貌的夸奖全然不同,怀洛忽然意识到与他们二人相处的这段时日里,柳承午虽然不怎么参与其中,对他来说存在感极低,但在柳栐言心目中的地位却从来不曾动摇过,可笑他还自以为是,觉得有机会能分走柳栐言几成重视……怀洛颓然之感瞬生,他伸手撑着窗台,在柳栐言的注视下勉强牵起个笑容,这才略有些僵硬地返回书桌旁。
他再怎么掩饰,心神不宁之下也被柳栐言看出了失态,不过柳先生粗枝大叶,并没有往深处多想,只以为怀洛是没怎么接触过习武之人,乍然被展露轻功的柳承午吓到才会如此,因此为了不让对方感到尴尬,还自认为体贴地不去过问,让怀洛能自己平复好情绪。
他们在屋内各怀心思,而柳承午这边刚冷静下来,就因为自己冲动之下做出的幼稚举动倍感后悔,可惜出弦的箭没有回头路,他都主动请缨来到园子里了,不把桂花摘回去又如何能够交差,于是只能一边沉浮于懊恼,一边在偌大的后院寻找栽种桂花树的位置。
其实方才怀洛提起桂花树,并没有说到它的具体位置,但柳承午陪主人从院中往返了那么多次,近几日总能嗅到一些从前没有的花香,他过去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这次在怀洛房中闻到了相同的味道,便能确定那是到季节后新开的桂花,再找起来自然就没有难度。
柳承午不想主人和怀洛独处太久,等找到了那棵桂花,就稳住枝干防止上边细弱的花瓣受力坠落,径直用内劲蛮横折断了几枝,小心拢在手中快速返回。
柳承午一心图快,如何肯规规矩矩走楼梯,于是愣是按照原路返回,攀着树枝墙沿借力而上,不过片刻便悄无声息地踩上窗台,和仍守在窗边的柳栐言对了个正着。
他满怀都是花,围绕在身上的香味倒比屋内的还要浓烈,柳栐言在骤然挨近的桂花香中愣了愣,差点要被那人迷恍了眼,他见柳承午还蹲在窗口,一不留神就会掉下去的样子,下意识伸手去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