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适得其反,程翠明挣扎着嚎叫着,仿佛完全脱离了“人”的束缚,恢复了兽性。
谢隐无奈,只得将秦淮叫了过来。
秦淮蹲在崩溃的程翠明面前,低声说道:“不像他们,你只是你。”
程翠明突然愣住了,她茫然地思索了一会,一脸不可思议地表情,看向秦淮,哽咽问道:“我,只是我?”
秦淮坚定地点头:“你,只是你。”
是的,你只是你,不是谁地姐姐,谁地女儿,谁的母亲,谁的妻子。你只是你,只是程翠明。
程翠明抬起头,长长地哀嚎了一声,继而她脆弱地保住了秦淮,痛哭起来。
秦淮就这样蹲在地上,任由程翠明哭泣。他蹲得腿麻了,谢隐想帮他找个小椅子,秦淮没有同意,索性单膝跪在了地上。
良久,程翠明的抽噎声渐渐止住了,她缓缓抬起头,一双哭肿的眼睛看向秦淮:“可我杀人了,我还能做我自己吗?”
秦淮很坦诚:“杀人了,就要付出法律代价,但即便如此,你也仍旧是你。遵从你的本心,接受既定的事实,或许你会获得新生。”
或许,并不一定。秦淮并不想为了让程翠明吐口就给她画饼。
程翠明慢慢平静下来,她闭合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继而轻声说道:“是。是我杀掉了我的孩子,许绵绵。”
程翠明坦然地讲述了整个故事,平静到让人以为她只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程翠明初中毕业后就没再上过学,在家人地逼迫下,相亲认识了许家宝。许家宝没有不好,也没有好,程翠明很难说出那种心如止水的感觉——就是毫无波澜的陌生感。
家里人都劝程翠明,嫁给谁都一样,都是平平静静地过完这一生。但程翠明知道,许家宝是村里唯一一个愿意出彩礼的男人,而这份彩礼最终也会成为她弟弟迎娶弟媳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