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夏日的疾风骤雨。

泪珠一颗接一颗,不断滚落,打在姜落的碎花裙上,染湿了花瓣。

贺子言皱眉,手要伸来,又不知该落向何处。

没有多问,只于无声中感受她的悲恸。

心疼地看了会,他侧过身,凑来,缄默地拉来安全带,替姜落扣上又抽了几张纸放到她的手里。

姜落没看他,没道谢,只是埋着脑袋,如霜打的茄子。

低低的啜泣声在车内持续。

扶着方向盘,贺子言踩下油门。

环绕的高架盘在城市上空,车辆穿行,沿着那弧形奔赴遥远的尽头。

贺子言家车库。

姜落只哭了十来分钟,之后的车程中就只是木然地望着窗外,如一具被随意搁置的木偶。

她不说,贺子言便没有问。

在今日之前,贺子言所见,都是姜落元气满满的一面,开心也好,生气也罢,都充满力量感。

可眼下,她完全失了力,仿佛一口被抽干的古井。

担忧地望了会,贺子言启声:“落落,午饭吃了吗?”

慢了三秒,姜落摇头。

贺子言叹息。他就知道。

下车,他拉开副驾驶的门,替姜落解开安全带。

姜落没动,任由他来操作。

下一瞬,贺子言抱起了她。

她终于有所反应,嗓音里还弥留着哭腔,“子言……”

贺子言柔声:“嗯?”

“你干嘛?”

“我在公主抱,”看她,贺子言继续:“抱公主。”

沉溺在“公主”的称呼里,姜落眉梢染上温柔,“我自己可以走。”她赧然地捂住脸,脸还有些湿,湿润感贴在手掌心。

她觉得自己像是个小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