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伞无力地垂在地上。
天地间只剩一片浮白。
温鸯入太极殿东堂时,便见天子依窗而坐。他一手拿了沓卷宗,另一手执了一盏热茶,轻嘬了一口。
温鸯行了大礼,却久久不言。
天子察觉他的不对劲,抬眼问:“先起来吧……什么事?”
温鸯平静地道:“大司马赫连遂猝死在建春门,如陛下所料,那位遣出宫的嫔御自请为他敛尸。”
天子没有抬头,只说了两个字
温鸯踌躇片刻,双手依然举过头顶,十分谨慎小心地道:“端王殿下……已于半个时辰前气绝而薨……”
说罢,他舒了口气,又吊起了另外一口气。
翻页声倏然而停。
天子凝视着手上的杯子,见浅浅的茶水上倒映出窗外雪景。
“朕知道了。”他的平静出乎温鸯的意料。
温鸯正要告退,却听天子又吩咐道:“将他与浮山二人合葬吧。”
温鸯回了声是后,离开东堂。
走到廊下时,见李遂意与石兰二人带着皇子迎面走来。
他上前一步拱手揖道:“殿下……”
拓跋珣冻得小脸红扑扑的,十分可爱,正被石兰牵着。
“温刺史。”他仰起脸问,“孤这时候进去会打扰父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