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见状大喊了一声,“快来人!扶皇上下去医治,皇上受了重伤!”
立马有士卒抬着担架过来,小心翼翼的将他挪到了担架上,往营帐里抬去。
他便这么平躺在担架上,头顶的苍穹一片碧蓝,眼前的云像扯絮一般的从他眼前掠了过去。
刀尖与心房离得很近,被捅穿的一刹那,渗入骨髓的疼痛令他眼前骤然一黑,呼吸也格外艰难,轻抽了口气,连五脏六腑都跟着疼了起来,胸口有暖流淌了出来,血和着汗将他整个人浸透。
回到营帐,军医赶紧用剪刀剪开黏在他身上的袍子,又取酒瓶子浇灌被血模糊的创口,酒也一沁入皮肉,原本就已经痛彻骨底的伤口,愈加火辣辣地刺痛了起来。
伤口终于暴露了出来,可军医们却紧紧皱起了眉头。
他的下唇已经被他咬得出血,看出他们面露难色,心头也微凉了起来,他仰头望着那块绿油油的油毡布,二十余年的生涯在他脑海里走马灯似的过了一遍,他的前半生总在黑暗里踽踽独行,除了复仇,几乎体会不到一丝生而为人的乐趣,可是……在他复仇的路上他遇到了同样一心复仇的她。
她是他年少时的悸动,是他槁木死灰的生平中唯一的柔软。
一想到她亦是在鬼门关里徘徊着,他的意志又清晰了起来,“替朕取出来……”
半晌,军医才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柄长矛,敷了药,包扎好伤口。
副将传来了捷报:卡尔罕已死,盉丘大军失了国君,彻底乱了起来,我方趁机将那群贼蛮驱回草原二三十里地。
燕莫止无声露出一个快慰的笑,继而气若游丝地吩咐:“留下十万士卒驻守原地,其他人……立即返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