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热不退, 咳嗽不断。

郎中开的汤药一盏盏端了过来,尽数灌入腹中, 可人却越来越消瘦了起来, 脸上更是泛了淡淡的一层青灰色, 仿佛成了一具枯槁的尸体。

一连七日, 早朝不曾出现。

嘉月也就遣内侍过来探望他一次而已。

与其说是派来关心他的身体, 不如说是为了打探是否又是诡诈。

燕莫止干脆闭上眼睛假寐。

他骤然想起成安五年的那个腊月。

此时的燕无畏已病入膏肓, 除了手指还能动弹, 连说话的声音都虚弱不堪。

在此之前, 他已经揽得了大权, 朝野上下只除了一个郦延良,谁也够不成他的威胁。

于是他一次次地试探他的底线, 逼迫他认清他钟爱的皇后,从来都没有爱过他。

他特意在隔间与嘉月说话,又借机用手帕揩拭她柔软的唇瓣,看着她口脂暧昧不明地晕了开来,这才转身离开。

如他所料, 燕无畏果然召见了他。

是夜, 他备好丹砂, 前来觐见。

他身边的内侍早被他换成了自己的人,倒也不怕生出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