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解的士卒中有一个叫李大的,见队伍停滞不前,立马踅身到了他跟前喝道,“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燕莫止只顾着咳嗽,一时来不及回答他的话。

前面的人转过头来替他开了口:“官爷,这个人这么没日没夜地咳了四五天了,不会是肺痨吧?”

李大晦气的皱了皱鼻子,退了几步,手上的鞭子指准确无误地抽到他背上,“这可无法,倘若真病死,在这途中一卷席子裹了一烧便完事,否则就算你咳出了血,也得给我走到平嵇去!懂吗?”

流放的罪人若是死在了途中,大多数情况下,官差不会受到追责,因而那些押解的官差们看到他如此便心生了晦气。

他背上的伤口未愈,又被重重地抽了一鞭,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咬紧后槽牙,恭敬地说了一声,“罪人省的。”

“那还不快抓紧脚步跟上,是要爷等你吗?”

“罪人不敢。”他说着,灌了铅似的脚急迈了几步,又气喘吁吁地缓了下来,抬袖闷闷地咳着。

李大翻了个白眼,懒得与他说话,加快了步伐回到队前去了。

燕莫止盯着那个与自己身形相当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自从狱中他感染了风寒后,他便萌生了一个念头——继续装病,令押解的官差放松警惕。

因而他总是拖着脚步,时不时停下来咳几声,又趁着夜深之时,透露自己在蝉山时,与他同房的士兵患了肺痨去世了,话音刚落,其他罪犯都被他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