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浅啜一口茶水,苦涩无奈热的液体顺着食道流入胃中,虞乔卿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
“我梦到旬王毒发身亡,王后污蔑爹爹,将他打发去了戒律堂,又让人烧了左相府……”说到后面,虞乔卿的声音哽咽,褚玄云抬眸,见她惨败的脸庞流下两行清泪,“我还梦见,丹音,丹音被那些人活生生捅死了。”
安慰的话语阻塞在口中,褚玄云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虞乔卿怎么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那落在自己身上的伤口,血淋淋的现实,都扼住她的咽喉,强迫她抬起头来正视这一切。
她什么都没了。
眼见着躺在床上的少女越哭越凶,褚玄云反而笨拙起来,向来不喜欢与人周旋的男子,眼底难得流露出几分为难,只能抬手,轻轻揩去虞乔卿的热泪。
“既然答应左相大人好好照顾你,必然不会让卿卿受委屈。”当说到“卿卿”两字时,男子声音微顿,似乎是不习惯这样的称呼。
“飞花阁,从今以后便是你的家。”褚玄云兴许是看到曾经的自己,许下这样的诺言。
可惜虞乔卿心思并未放在上面,捏着瓷杯的手指泛白,颤抖着在被褥上洇下一片深色的水渍。
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瓷器,精致又易碎。
良久,她才反应过来,抬眸望着眼前的男子,褚玄云眉眼如画,宛若星辰的瞳孔如在黢黑夜幕下煜煜生辉。
阅尽千帆后沉淀下来的稳重和保持初心的热忱在他的身上丝毫不显得为何,虞乔卿莞尔一笑,可惜笑意不达眼底。
“你好好休息。”望着眼前少女似乎变化的气息,褚玄云哑然,只好留下这一句话,站起身来离去,衣袖却突然被人攥住。
“既然入了飞花阁,卿卿自然不会白吃白喝,不若褚道长改日教我术法,也好在面对王后的时候能够有自保的能力不是?”虞乔卿咧嘴一笑,露出齐整的贝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