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柔云并不识字,不过是跟在卞月灵身边久了,耳濡目染后才慢慢学了些。

虽然卞家没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是他们肯出手帮忙,此事应当会好办许多。

思及此,夏柔云执笔,缓慢地在纸上写着,秀气的簪花小楷让人看着舒心,莲心绕到另一旁替他们磨墨。

伏案多时,夏柔云才放下手中的笔,将洇在信纸上未干的墨迹吹去,折叠在一起后递给莲心,“找个脚程快的车夫,让他们抓紧送到卞家去。”

莲心将信揣在怀中,点了点头,忙不迭离开屋内。

夏柔云又咳嗽两声,只觉得喉咙干涩,啜饮着茶水才略有些好转,忽地觉得日光一暗,抬头才发现谢听之不知何时站在门前。、

少年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中,舒展的眉眼和紧抿的嘴唇带着几分薄情寡义,夏柔云见到他,冲谢听之招了招手。

“怎么今日有机会来我这里?”夏柔云猜到他为何事而来,明知故问道,朝自己的对面扬了扬下巴,示意少年坐下。

谢听之行礼后,规规整整地坐在木桌前,轻声道:“娘,关于左相大人一事……”

“他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夏柔云身上温婉的气质淡了几分,素日柔煦的面容也带着几分冷冽,“这是那些政客的事情,你不便插手。”

谢听之自然知道,这个时候明哲保身要紧,况且他们既然接受虞文德的接济,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断没有树倒猢狲散的道理。

“这些道理听之都懂,”少年的手搭在桌面上,微微蜷缩着,虽然表面镇定,实则内心波涛汹涌,“只是长姐那边实在是不好交代,左相大人如今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