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听之见虞乔卿住手,才按住右手手背,缓缓站起身来,眼角挂着牵强的笑意,低缓道:“倘若这样能够让长姐消气,听之愿意受罚。”
即便是在这个时候,少年的眉宇皆是温煦,若和风滋养,沁人心脾。
虞乔卿最见不得他这般,更显得自己张牙舞爪,无理取闹。
谢听之的指缝缓缓流出鲜血,洇在黑色的衣衫上,看不出任何的痕迹。
“只是,因为听之这样卑贱之躯而让长姐动气,确实是不值得,”少年话锋一转,如黑曜石般的眼眸闪着淡淡的光,“不过听之无怨,先前同长姐说过的话,如今也是作数的。”
先前的那番话,自然是主动找上虞乔卿,告诉她日后如果受了气,大可以找他发泄。
虞乔卿显然也想到这一点,她瞳孔泛着红,水眸泫然欲泣,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流淌。
短暂的沉默后,她甩开丹音,撞上谢听之的肩膀,一眨眼便消失在转角处。
丹音跺跺脚,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谢听之,想也不想地追了上去。
谢听之侧过身子,远远望着虞乔卿离去的背影,眼中含着破碎的光,随后沉默地蹲下身子,一片一片捡起瓷器,放置在自己的手心中。
他望着掌心堆叠起来的瓷片,眼皮耷拉下来,又张开指缝,那些瓷片便又漏到地面上。
谢听之起身,朝着虞乔卿离去的方向迈开步伐。
虞乔卿没有回到房中,跑着跑着发现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小径两旁伸出的枝丫划破衣衫,听闻后面的脚步声,她警觉回头,发现是丹音,才缓缓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