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只有一盏豆大的灯火,微弱到可以忽略的程度。四处的黑暗里似乎都隐藏着凶猛的兽,随时准备着会突然冲过来,咬住她的脖子,将她吞噬。
哭了一阵子后,她就开始惊慌、恐惧,盯着每个看不清的角落,时刻防备着。
这样过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日送饭的牢头打开了门,一道阳光从外面豁然照了进来,黑暗被驱散,她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牢头通过铁栅栏将一碗掺了些野菜叶子的黍子粥递给她,又给了她一个黑乎乎的窝头,瞥了她一眼,这位昔日的国公夫人已经完全不成样子了。
披散着头发,上面挂着几根稻草,一双眼睛通红。接过她递进去的食物,木然地一口一口吃着。
牢头丝毫不在意。这样的人她见的多了,这为国公夫人疯癫的还算是慢的,有那些忍受不了牢狱之灾的,不消两三日就疯的彻底了。
蒋夫人一下一下咬着窝头,那窝头有股子霉味儿,干硬干硬的,噎的人直梗脖子,要不是还有一碗菜汤,真真能将人噎死。
只是这会儿,蒋夫人没有心思想埋怨这个。她满心里都是绝望,这么些日子过去了,看来有人想让她死在牢房里了。
不,不,她是有诰命的国公夫人,她一辈子都是高高在上的,她不会就这么草草收场!
砰地一声,牢房的大门又关上了,牢头送完了饭就出去歇着了。随着牢门的关闭,那一丝光亮瞬间消失,一切又回到了黑暗,甚至比刚刚还要更加黑暗。
那点极微弱的灯火闪了几下,终是没能承受住门外冲进来的风,挣扎着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