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而不语,望着请柬上的字。
在多少个不眠的晚上,她在被窝里悄悄用手指划着那几个字。
那些信纸全被她扔了又如何?
她一遍又一遍地读,早就倒背如流了。
“老板娘来了?您请坐!”店员躬着腰,连忙将陆母请进来,从抽屉里拿出账本来,“这是这几个月来的账目,您看看。”
陆母捧起那账本,一条一条看起来。
什么情,什么爱,在时间面前,都变得脆弱不堪。
她本以为她会把陆老板记在心里一辈子,可是十年过去了,她好像连陆老板长什么样子,都快要忘记了。他已经变成了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一场梦,变成了她也能笑着谈起来的一桩无关痛痒的往事。
那些信呢?只要长久地不去提起来,连她自己都忘记还有这回事了。
像是滑落的露水,像是远去的群鸟,像是化作烟尘的烟花,像是片片凋零的花叶。没有什么会是永恒的,她所能抓在手里的,只有钱和权。
她要将原本属于苏父的那些铺子,一点一点,一点一点,都划到自己的名下。
这样,就谁也不能伤害到她还有陆从嘉了。
“梁兄你花轿早来抬,我约你七巧之期我家来。”
这本是《十八相送》最后祝英台的一段唱词。十娘总是含着笑,将这两句唱出,饱含着下次再见时的期待,还有成为梁山伯妻子的欣喜与娇羞。
只是谁也没想过,梁山伯和祝英台只有化成蝶后,才能长相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