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们身份尴尬,怎敢明着寻人,只好让叶寒栖装作病患上门求医,将一写有“晏”字的纸团塞入张泰初的掌心。
张泰初四十岁上下,许是在药馆里浸染久了,身上丝毫没有战场上沾染的杀伐气息,若是单看相貌,还能让人误以为他出自一个书香世家。
那张泰初不愧是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见此情景神色仍是平淡,只悄悄将纸团藏好,面色如常地询问叶寒栖,“这位小哥听口音不像金陵人啊。”
叶寒栖敛住眼中的神色,瞧着是极温顺的模样,“家中遭了变故,叫人赶出来了,兄长告诉我这里有本家可依靠,这才来了金陵。”
晏云霆在客栈中等来了叶寒栖,他将一包点心塞进朝他扑过来的鲤儿手里,微喘着坐在晏云霆对面,一双鹿眼圆得惊人,“明天傍晚,凤翎楼,三楼雅间。”
年尾节日多些,金陵城入夜后热闹极了,鲤儿穿着新裁的小棉袄,紧紧拉着燕昭的手,还不忘仰着头看一路悬挂的彩灯。他雪白双颊被寒风吹得通红,小孩子火气旺,上次那一病险些将燕昭吓坏了,这次出门又怕他吹风受寒,用厚衣裳给鲤儿包成了个小团子。
鲤儿眼巴巴地望着路边买糕点零嘴的摊子,晃了晃燕昭的手,“阿爹……”
燕昭低头,顺手为他戴正了头上的小皮帽,“乖,等你爹爹忙完了正事,阿爹就带你过来买点心吃。”
此次赴宴,初时晏云霆本不想带着他俩前来,可燕昭体弱,鲤儿又实在年幼,加上他们一行人如今算是逃犯,若是让有心人发现了端倪,只怕他们二人难逃虎口。思来想去,晏云霆还是不放心,便带着他们一同前往。
进了凤翎楼,他拒绝了店家的引路,自己摸索着上了三楼,待到了约定的雅间门口,晏云霆屏息凝神,并未听见别的动静,这才将心放下一半,伸手缓缓推开房门。
张泰初已在雅间等候多时,二人并非初次相见,可这帝京一别,谁曾想再见之时,双方都已不再是当年那般意气风发。
晏云霆抱拳行礼,“许久不见,张叔一切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