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昭淡然一笑,“兄长在担心什么呢?其实兄长心里也疑惑过吧,鲤儿是哥哥的孩子,那为何与裴婴这般相像?”
晏云霆捂住鲤儿的小脸,将孩子护在了怀中,咬牙低声道,“他才五岁!谁知道长大后又会长成什么模样?!”
“裴婴那早夭的孩儿若是还活着,是与鲤儿同岁。若我没记错的话,裴皇后当年临盆第二日,哥哥就从宫中抱回来了一个孩子,这么多年,我却从未见过。”
晏云霆呼吸有些急促,两扇鼻翼快速翕动着,眼底也缓缓浮上血丝,“昭儿,你所言何意?”
燕昭浅浅地叹了一口气,“我何尝不希望这是哥哥的孩子,我虽无十足的把握,却也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
他抬起那双无害纯净的眼,似乎想要直直看向晏云霆内心最深处、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那一丝恐惧和期待,“兄长,你有没想过,鲤儿其实有可能真的是你的血脉。”
“这不可能。”
晏云霆脸色惨白,摇着头一字一句艰难开口,却将怀中的孩子搂得更紧,“那年我凯旋归京,带了一车北疆的烈酒,想要迎他进我晏家大门,谁曾想他已成了燕晁的皇后。”
他想起那日,他回京之后看见了站在燕晁旁边的裴婴,走前灵动俊秀的小竹子,待他回来时却变成了这样一副苍白冷漠的模样。他曾趁着夜深翻进顺宁殿中去质问裴婴,顺宁殿安静极了,明明还未进入深秋,寝殿里竟然已经要点起火盆了。
裴婴靠坐在床头,他那时失子已过了大半年,身子却仍迟迟没有调理过来。晏云霆上前将他压在床上,捏住他的下颌深深吻住他。
他许是刚喝了药,身上的药味重得已经盖过了那浅浅的依兰花香,裴婴极为顺从地依偎在他怀里,搭在他肩头的那双手凉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