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儿把小脑袋埋进晏云霆肩头,不敢再往那边看,小声地说了一句,“爹,我害怕。”
晏云霆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不怕,爹在这儿。”
他移开了视线,从叶寒栖手中接过缰绳,他们如今行动隐秘,万事皆以小心谨慎为上策,哪还有功夫去管别人的死活。
晏云霆抱着孩子翻身上马,他夹了一下马腹,准备驱马前行的时候,忽然听见前方流放队伍中传来一声怒喝。
“他娘的!又是你在拖后腿!走得慢毛病还多,要是耽搁了时间,误了哥儿几个拿赏钱,老子就把你买到窑洞里去,让那些蛮子把你玩烂!”
这话未免太难听了些。
晏云霆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单手牵马,另一手将身前的孩子搂进怀里。
他往那边看去,只见流放队伍中有一个囚犯格外纤弱,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是刺眼的白,他身上鞭痕交加,有些甚至划破了粗糙的布衣,血迹透了出来。
他虚弱极了,伏在地上只顾着急促地喘息,饶是拼尽了仅剩的力气,也只是摇摇晃晃地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些许,不过一息的时间又重重跌倒了回去,干枯凌乱的长发顺势滑落下来,遮挡了大半个脸颊,只露出削尖惨白的下颌。
那些看守已经不耐烦极了,沾着盐水的长鞭在空中“嗖嗖”地挥舞了两声,便朝着他脆弱的肩背抽去。
皮鞭抽破了那人背后的衣裳,几乎是顷刻之间,他后背那层薄薄的皮肉就绽出血口。那人吃痛地呜咽一声跌倒在地上,仰头低低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