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旻澜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偏过脸望着他。

周惟卿知道,此人最看重的便是他那个废物赵三郎。

他细细想来,那日舅母来他府上闹事,这赵三郎还颇不识相,想同他要女人。

“他的眼睛太脏,我便帮他取下来濯洗了一番,”说罢,他轻叹一口气,又摇摇头,“却怎么也洗不干净。”

说这句话时,周惟卿连眉梢都带着春风化雨般的笑意。

那语气无辜得似乎只真的只是想要帮助他的弟弟,却无能为力一样。

赵旻澜胸中一闷,随即喷出一大口血。

周惟卿还记得,赵三郎听说他爹要被处决的时候,吓得裤裆子都湿了。

他躺在地上,抽搐得像条砧板上的鱼。

还要抓着他的衣角哭着同他求饶,说什么放了他。

“你……你杀了我爹……便不生气了罢?”

“你放了我,我日后便不扰你了!”

旋即,周惟卿喉中便溢出一声轻笑,语调轻柔地同那条鱼说道:

“可惜了,我比较相信死人。”

沉默了一会,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抿唇幽声道:“她也应该不会希望再见到你。”

最后一句话说完,一把匕首便贯穿了赵三郎的喉管。

画面回转,赵旻澜颓然地笑了几声,整个人似乎被抽去了最后一丝生气。

周惟卿不想与他多说,便朝李沅拱了手,退到一旁。

朝上没了动静,宁扶蕊又探出了半个脑袋来看,恰好撞进周惟卿眼里。

对上她的眼,周惟卿双眸微动,原本冷情的墨眸转瞬间如汤沃雪,笑得温柔。

她脸色一赧,不好意思地抿着下唇,给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