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惟卿已经束好冠了,他站在宁扶蕊面前,屈膝躬身道:“我背你。”

“谢谢。”

她毫不客气地攀了上去。

外头下了小雨,淅淅沥沥地打在她的脸上。

从天牢出来后,到朝堂还有一段路。

她有幸听到了宫门外许多人哭闹与叫喊的声音。

其中有一个声音特别耳熟,她思索几瞬,原是赵家那几个女人也来了。

特别是那个大夫人,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宁扶蕊一时心中有些感慨。

她听柒柒说,那年宁家女眷被迫赶赴刑场时,无一人哭闹。

她娘更是如同一个无事人一般,冷静平稳,出门前还穿上了诰命服。

她不开口,不辩解,甚至她在死前,脊背还是直挺的。

宁侑远赴边疆,她便是宁家唯一的支柱,端的是宁家的风骨。

到最后,只有天上飘的雪,肯替她们无声地诉说……

宁扶蕊被人接到了偏殿,偏殿珠帘外的另一边就是朝堂。

李沅高坐在殿上,只见太监捧着拂尘站在一旁,高声念道:“把人带上来!”

几个侍卫架着一个没了人样的男人走上前来。

他被他们拖行着,两足似乎已经废了,脸色灰败,新的血混着旧的血,浸透了他的囚服。

他一双凸出的眼大睁着,狠狠地瞪着在场所有人,再也不复旧时的斯文。

宁扶蕊小心翼翼地从帘后探出了个头。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在这个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