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身后那人呼吸有些颤抖,也不知道他如今该有多伤心。
她一向看不得这些。
周惟卿对她越好,她的心就越过不去。
似乎是没想到她为何如此坚决冷情,周惟卿强压着嘴角的苦涩,一应想法全都化为缄默。
她径自脱了鞋袜,上了床,再也不理他。
独留他一人怔在原地。
颀长清癯的身影在惨白月光的浸染下变得愈发孤寂。
他默默抿起嘴,眼中倒映着沉冷死寂的夜色,手上缓缓出现一把刀。
既然这是梦魇给她造的一场美好的幻梦,那他就将这场梦彻底打碎。
他走出门,望着客厅中按着宁扶蕊心中程序走的宁父宁母。
他们还在看电视,纯朴的眉眼微弯,一副乐呵呵的知足模样。
周惟卿握着匕首的几个指关节微微颤抖。
他已经许久没在杀人这等事上生过这等怯意了。
赵旻澜教他杀过许多人。
他依稀记得有一次,赵旻澜嫌宫里某个太监嘴碎,便让他趁着那太监在外面用大缸子洗头的时候,揪着他的头发,将他一把按进了水里。
那时候他实在很小,心虽然没如今这样狠,可他又害怕被人发现,便还是下了死力气。
谁知道那人没了那话儿之后,力气也出奇地小了。
约莫过了两三天,终于有人在那缸子里发现了一具被泡得浮肿发涨的冰冷尸体。
还有一次,虽然不是他杀的,但他却能记一辈子。
赵旻澜办私宴,有个丫鬟失手打碎了样东西便被拉了下去。
待他再抬头,便只看见那丫鬟坐在一个巨大的盘中央,被当成菜一样端上了桌,浑身散发着蒸腾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