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了扯周惟卿的袖子,朝他展示自己腰间兀自动起来的罗盘。

周惟卿戴着半块面具,也在观察里面的女子。

今日设宴是假,查案才是真。

扬州这桩谋杀案已经惊动了梁帝,周惟卿时任侍御史,赴职扬州已经一年多。

御史中丞即将告老还乡,欲让他接管自己的位置,他便接了这个案子。

他面无表情地从祁元白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袖,低声道:“你今日行事小心些。”

祁元白唇齿嗫嚅着想反驳,结果又被他记上一个冷冷的眼刀。

宁扶蕊见他们全都坐在位置上了,便开始奏起了胡琴。

她的胡琴是跟库勒学的,所以只会弹些肃穆悲凉的伊州大乐。

琴声一出,众人似乎置身荒芜的沙场,耳边似有北风呼啸而过。

弹得在场所有人心中都沉重起来。

祁元白皱起了眉头,明明是升迁宴,却硬生生让她弹得像被贬了十万八千里似的。

装也得装得像点儿吧!

他饮了一口茶,朗声开口道:“玉蕊娘子能否弹点欢快的?”

宁扶蕊不想多事,睨他一眼,曲风从肃穆变成了激动肃杀的破阵乐。

就这两首,再多就不会了。

她又不是什么真的伶人。

刚还像被贬谪,如今却像上阵杀敌了!

祁元白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似乎一个不注意便会从哪个角落杀出一把刀来。

一曲毕,宁扶蕊朝众人微微颔首。

周惟卿身侧的一个同期拍拍手,笑道:“不愧是雪面修罗,不知今日可否一睹玉蕊娘子芳容?”

宁扶蕊刚想站起来,未曾想她坐得太久,腿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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