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外面还下着雨,宁扶蕊局促又心虚地被请进了门。

青年点了一豆灯,见两人衣衫都有些湿,又生了把柴。

原来这个青年叫刘期归,小孩叫刘意。

二人皆是乐坊女子所生,并无父亲,女子从乐坊逃出来后,带着二人辗转流离了许多地方。

最终为了青年的仕途,她重作冯妇,将家定在了汴京。

青年在谈到自己娘亲之时,握紧了拳头,清秀的眉目间落了些不甘。

平日里他卖出的那些字画勉强可以维持家中生计,可阿娘却一直希望他能出仕。

他劝过阿娘,可是执念已入骨,又怎会轻易改变?

他绝不会忘记,阿娘那疲态苍白的脸上,独嵌着一双怀着希冀的眼。

他不禁咬住后槽牙,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地说:“我会出人头地,绝不会辜负阿娘。”

听罢,宁扶蕊默默从里衣的内袋里掰了点金叶子。

瞅准时机塞进了刘意的手里。

她又悄悄替二人卜了一卦,都是好结果,只是走得会有些艰难。

“小女愚钝,与家人学过些风水卦象,方才替二位郎君卜了一卦。”

青年眼睛倏然亮了起来。

“上下皆坎,同卦相叠是险恶之象,”宁扶蕊循序渐进地说着,“但郎君万不可因此自暴自弃,坚守本心或许会有大际遇。”

她说得还是隐晦了,二人官运极好,若能渡过贫穷这一劫,日后于朝堂之上,说是可以改天换地都不为过。

听到这里,刘期归怔愣着不知要说什么好。

听得外面雨停了,宁扶蕊又困又累,不欲多待,便又开口道:“郎君若有需要,可到东华门下的茶肆寻我。”

待宁扶蕊出了门,二人又交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