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轻云注意到齐荆舟神情的微妙变化,仿佛看到了一头野兽的彻底异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喝牛奶喜欢加糖这个习惯,其实是上辈子时被齐荆舟带的,所以他知道在齐荆舟心情不好时,只要给他一杯甜牛奶,往往能起到不错的顺毛效果,比费嘴皮好使多了。

只是季轻云不知道的是,这辈子让齐荆舟尝到久违滋味,从而彻底激发出他暴虐本性的人,会是他自己。

齐荆舟异常亢奋的状态没有持续太久,他很快冷静了下来,变回那副藏起棱角的伪君子模样,瞥见季轻云手里另一杯牛奶还一口未动,便笑眯眯地抓起季轻云的手,拉起他往二楼画室走去,顺势拿过他的牛奶,一饮而尽。

季轻云乖巧地任他抓着,心里盘算要不要备点泻药在家里,治治这人随便夺人手里东西的毛病。

来到画室,齐荆舟一下便被画架上的一幅画吸引住了目光。

层层叠叠的蓝色和黑色,构成了一个迷离的雨天夏夜,朦胧的灯光映照出城市的轮廓,影影倬倬,氛围感和表现力拉满。

齐荆舟松开季轻云的手,缓缓踱到画前,眉头却愈发紧锁。

这幅画乍看之下足够惊艳,但却经不起细品,色彩、层次乃至一些点睛之处的用笔,都感觉差了点意思。

季轻云确实很有天赋,这么短时间已经把大部分技法都熟练掌握了,但要想画出足以帮助莫佑寒惊艳世界的作品,现在这样还不够,他还有很多细节需要调整。

齐荆舟知道凭季轻云的天赋实力,他迟早能够悟出问题所在,可是,齐荆舟等不了那么久了。

季轻云悄悄来到齐荆舟身边,暗中观察他的表情,看他一脸凝重,猜他十有八九是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