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老朽给温皇后诊脉后,”华大夫停止捶腰,把手放在栏杆上,“就是在那时加入的。”
沈月晞有些吃惊,道:“是二十年前。”
在永威城萧濯腹背受敌时,华大夫曾和她说过温皇后的事。但只说了一半。
“温皇后走后第二天,她就又来找老朽了,”华大夫道,“和温皇后一样的服饰,相貌也毫无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没有戴那枚玉佩。”
沈月晞道:“那是裴夫人。”
不需华大夫再解释,她已经知道第二天去找华大夫的人是谁了。温怡是裴婧云从上百人里挑出来进皇宫的唯一女子,裴婧云怎么可能不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老朽那时还认不出主子和温皇后的区别,便对主子说让她好好养胎,”华大夫转头看向沈月晞,“老朽曾看过得了绝症的人,也曾看过被病痛耗尽家财的人。看过失去年迈父母的人,也看过失去年幼孩子的人。但那时候的主子……却是老朽这一生从未见过的。”
沈月晞没有回答,她的心也痛了起来。这种感觉却不仅仅是绝望。
无论多恨一个人,最多杀了对方也就消除恨意了。就算杀不掉,逃避也是个办法。而最折磨的却是,明明恨得椎心泣血,却还要去帮助那个人。这种痛楚已经不能用绝望来形容,那是地狱。
“主子知道温皇后有喜,却还是花重金贿赂御医为她隐瞒,”华大夫叹道,“主子从九岁起就在谋划,她不允许有任何错误出现。她的头发就是从那时开始变白的……”
沈月晞伸手抹去眼角的泪珠,道:“我和夫君要去见母亲,把这段恩怨解开。”
华大夫默然,过了一会儿,方对沈月晞道:“主子对温皇后的恨意,暂时是无法解开的。这仇恨……即使温皇后已经逝去一年多了,她也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