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旧站在夜色中,晚风轻拂他衣衫如翻卷的云。
蒋年年蹙眉,上前走了几步。
“闹?我有那么可怕么。”
“没有,你很温婉。”
这话要是被李瑛听了准惊掉下巴,笑破大牙,说句不信谣不传谣。
蒋年年听了爽快话,点点头,“那还差不多。”
祭纬行至屋檐下的角落,持了把小铁锄头,掂量了下重量,随后径直慢条斯理向那颗盛开朵朵洁白的梨花树。
这里春夏秋冬交叠,殿中忽然下了雪,零星落下,渐渐纷纷。
蒋年年伸手,雪花落至掌间,她脱了嫁衣外袍,衣衫单薄,却感知不到寒冷。
那人俯身在树下挖出一个坑,梨花瓣与雪交错,落在他的肩上。
少女缓缓靠近,蹲下双臂环抱,枕着头在手臂,歪头凝视着那个坑。
坑渐渐深,露出一个酒坛,她寻着脑海里许多回忆,才回忆到她好像耍着酒疯拉着一个少年去埋酒。
至于有没有埋成不知道,只知道那时那冷眸阴沉的少年没有把她一刀砍了。
那少年已长大,俯身在她躯旁,他提出酒身,拍了拍上面的尘土。
这么看来,当初那酒是埋了的。
他兀自坐下,靠在梨花树旁不拘小节,分明修长的手指拆了那酒坛上的红布。
酒香四溢,与合欢酒那果酒相比,它光是气味便能闻出烈。
“那日将你抱回屋后,我又折回埋下。”
他顾自抬酒,浅饮一口,或许是因为那烈酒原因,他的目光更加炙热。
蒋年年坐于他的身侧,不知为何这时她规矩了许多,坐姿倒还真有几分温婉。
她不记得那晚发生的事,只好问,“抱回屋?”
他忽得轻轻叹气,扬起唇角,“你喝得稀烂,嘴里一遍遍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