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年年坐在他的床边,伸手探他的额头,烧得真烫。她不免感叹这孩子真是体弱,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坐在那窗口看书也吹不了什么风,结果还是病了。
她打湿了毛巾,在他额头敷上,见他缓缓睁开眼,蒋年年一喜招呼着阿来过来。
“殿下可算醒了,殿下都昏迷一个时辰了。”她声音焦急。
“这么久。”他咳了几声,随后起身坐卧在床上,他揉眉,眉头紧蹙,头昏脑胀。
“嗐,殿下怎么突然就病了,是这锦被太薄了吗。”说罢蒋年年摸了摸,明明比她那还要厚实,嗐,果真是体弱多病。
高纬不语,他接过阿来递上的散发着浓重苦味的药,面无表情地喝着。
昨晚夜里,信鸽来至,他取密信夜间看不清路,错踢了那丫头捯饬的秋千,秋千骤然倾倒。
那一刻,他想起初见时,她那耍泼皮的样子。和那日她从兰陵王府回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一顿糟心。
很烦,他养暗兵都没那么烦。
鬼使神差间,他竟拿了盏灯,独自一人站在后院,一页一页翻着蒋小年丢在一旁的秋千制作图,按照上面的过程,一点点把那秋千架好。
他那时只着里衣,在后院架那所谓的秋千,架了整整一夜。
很傻,特别傻,是他活到现在干过最傻的事。
那晚燃尽四根蜡烛,蜡烛成花,滴在他的手上 ,他低眉望了眼手背的灼痕,于他而言不痛。
他利益至上,从不做无回报的事,此刻也因为这点不足为道的痛,他想让她为自己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