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无量解释道:“那是因为你母亲的病在心,不在身。”
“可我母亲的症状明显,我亲眼所见。”
墨时君还是无法相信她。
易无量便将焦虑症的发症原因、临床表现等现代知识给他讲了一遍。
“有些疾病相关的专业词汇你无法理解,但我想你应该明白焦虑症是怎样的病症了。”
墨时君很久都没有说话,她在消化易无量刚刚所说的内容。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母亲的病是从父亲过世后才开始的,时间越久病情就越重,直到现在连地也下不了,还需人在床边贴身伺候。家里的银钱都被花光了,他将自己心爱的书籍也都卖掉了,可即便如此还是无法医治好母亲的病。迫不得已,他被其他书生带去了二公主府,开始了没有尊严的卖身还钱生活。现在,有个人告诉他母亲的病可以治愈,他也不用卖身换取,他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看墨时君的样子易无量就知道,他被他母亲的病折磨太久了,他需要时间思考,思考要不要给自己重活一次的机会。
“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明日你何时在家?我来找你。”
“白日里都可以。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易无量对他露出甜甜的微笑,温柔道:“我叫易无量,左相府嫡女,我兄长是知悔书院院长。你好好想想我的话,人生不过须臾瞬间,浪费了太可惜。”
易无量走后,墨时君站在院内久久无法回神。
深夜,墨时君泡在浴桶里擦洗身上胭脂水粉的味道,他擦的很用力,有些地方已经渗出了血。同样是女人,阴弦令他恶心。
忽然,他脑海中浮现出易无量的身影,长相平庸,身材扁平,全身上下挑不出一处符合自己审美的地方。可她眼神澄澈干净,照见她干净的内心。
墨时君举起洁白如玉的手臂,在烛火下反复打量,“我一身污垢,可配得上知悔书院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