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凉抬眼,他对上了老人那一双浑浊的眼睛。
“你是来拿门票的吧。”
老人拉开抽屉,那是一个非常老旧的抽屉,应该有很长的时候没有被打开过了,以至于在打开的时候,木板和金属摩擦发出了相当刺耳的声音。
“我保存这一张门票,保存了五六年,这个地方已经荒废太久了,除了你,根本没有人来。”
老人把一张已经泛黄的纸张拿在手里,他将边角细细抚平,才递给江秋凉。
江秋凉接过门票,一张纸没有什么分量,风一来就能被吹走,但是在接过的那一刻,他却感觉到了沉甸甸的分量。
门票下面,还压着一个金属的怀表。
“谢谢。”
“是我该谢你,”老人扯了一下嘴角,“如果没有你,我根本没有存在的机会。”
江秋凉的指尖很轻地颤动了一下。
“我该走了,这么多年,也活够了。”
老人盯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露出了一个怅然若失的表情。
下一刻,他的掌心覆盖上了江秋凉的温度。
老人愣愣抬头,浑浊的眼珠里终于流露出了明显的诧异。
“会有机会再见的,”江秋凉对他说,“你要保重。”
夜幕深沉,但是好在有光。
有光,就有希望。
老人的眼眶流下了泪水,他的泪水一滴一滴打在桌面上,惊扰了尘埃。
他用力点了点头,用爬满皱纹的手掌擦干了自己的泪水。
“我们是属于这里的,但是你们不是。”老人说道,“善良的神,我们会终了一生,保佑你们能回到来时的方向。”
说完,老人主动松开了江秋凉的手,转过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你们?
江秋凉不懂,他回过头,身后是浓郁到化不开的黑暗。
或许只是他听错了吧。
江秋凉收回手,摊开手掌。
一只小小的萤火虫从他的掌心飞出,停留在他的指尖。
是他的“假面歌舞会”见过的那种萤火虫。
萤火虫在江秋凉的指尖停留了几秒,很快飞起来,引导江秋凉走向了游乐场的大门。
江秋凉趁着走过去的那点时间观察了一下自己拿到的门票和怀表。
门票是普通的那种游乐场的入场券,不是现在流行的花里胡哨的那种,没有地图,也没有乱七八杂的注意事项,正面就简简单单写了“游乐场门票”这五个字,背面是完全的空白。
门票算不上什么线索,但是怀表却不一样。
怀表的不同之处不是在于它的外观,而是在于打开之后。
普通的时钟分配都是平均分成十二个副本,但是这个怀表不是,它被平均分成了六个部分,每个部分的颜色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