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吧,没有人会这样做的。”
说着,雷切尔的脸色突然一变。
江秋凉知道她肯定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一件事,不知道和你提到的香水是否相关。”雷切尔抿起嘴唇,“和女生香水,医生或者护士都没有关系,大概是我想多了。”
“你先说说看。”
“卡尔生前说过一句话,很奇怪的一句话。他说每当他站在暴风雨里,都能闻到一股香气。”
暴风雨有香气?
江秋凉没有预想到这种可能,他和凌先眠対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瞬的愕然。
“他形容过那股香气吗?”
雷切尔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当他说起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总是很陶醉。”
江秋凉哑然。
卡尔已经死了,死无対证。
即使江秋凉能够把香气递到他的面前,他也没有办法说出一个字了。
江秋凉想起了一个问题。
“卡尔的尸体存放在哪里?”
“C区,地下的停尸房。”雷切尔解释道,“所有22号精神病医院的患者都签署过一份协议,死后自愿将尸体用于医学的解剖观察。”
自愿捐献自己的尸体,用于医学的解剖观察。
为什么?
难道和龙布罗梭提出的天生犯罪人理论有异曲同工之妙,22号精神病医院的医生信仰精神病人和普通人之间存在身体结构上的变化吗?
那些死去的尸体,真的是被用于进行医学实验吗?
还有,22号精神病医院的患者,真的是自愿签下这一份协议的吗?
江秋凉忽然想到了纽厄尔医院那些“自愿”签下记忆消除手术同意书的病人们。
那些用相同笔迹写下的签名,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个体。
此刻,现实世界中的他们,连一个躺在太平间里等待真相被揭晓的机会都没有。
窗户已经被凌先眠关上了,但是江秋凉总感觉,有丝丝缕缕的冷风从窗户的缝隙中钻进来。
不止是皮肤表面,就连骨髓深处,都是寒冷的。
他的身上背负着太多的人命,那些沉重的个体如影随形,将他残破的灵魂压得四分五裂。
这条路走到这里,站在这里的,早就不止他一个人了。
江秋凉的指尖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直到有人轻轻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会有机会的。”凌先眠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清的声音说道,“那些冤死的灵魂,会有一天重见天日的。”
是江秋凉忘了,凌先眠总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江秋凉的小拇指僵硬了几秒,很快放松下来,呼啸在他耳边的冤魂隐匿了踪影,这一刻,他不是孤身一人。
江秋凉问雷切尔:“是谁最早发现洛夫医生杀害了卡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