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闭空间里,塑造出的绝对黑暗有纯粹的魅力,空气中血腥味越来越浓,近乎令人作呕,每一下呼吸开始变得粘腻钝痛。
江秋凉睁着眼睛,表情如旧,呼吸平缓。
“既然不会让我死,整出这些小把戏有什么意义吗?”
他开口,语气平淡,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灯又亮了起来。
这次不是红色的,而是恢复了之前正常的白色。
四只眼珠停在离他的眼睛不到十厘米的距离,每一根红血丝都无比清晰。
“看不出他在说谎呢。”
女人张口,面无表情说。
两双眼睛静静归位,流出的血一点点倒流,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不是空气中还有血腥味。
审讯室的门被从外打开,两个人高马大的狱警闯了进来,强硬的把江秋凉从椅子上拽起来,推向前方。
砰的一声。
门在江秋凉走出的瞬间自动闭合。
走廊不是直线,而是弧形,江秋凉很快被推向了电梯。
电梯在极速下降。
没有显示屏显示数字,江秋凉只能看见楼层在他的眼前飞速掠过。
电梯里有一行字——
“它不能被看见,不能被感觉,不能被听见,不能被闻到。它就在星星和群山的背后,充满了空洞的空洞。它先来后到,结束生命,杀死笑声。”
江秋凉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是托尔金的句子。
到达目的地,电梯门打开,江秋凉走出电梯,脚下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他循着声音看向脚下。
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薄云在他的脚下浮动,所有的山脉河流都远的像是小土坡和细线。
整座监狱建造在高空之中。
走在玻璃上,就像是踩在水面上,力量所汇集之处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只是江秋凉踩出的波纹是鲜艳的红,而狱警踩出来的波纹是浅淡的蓝。
波纹在脚下聚集,以匀速扩张到远处,逐渐淡去,直至消失。
江秋凉的视线随着水波远去。
密密麻麻的隔层,从四面八方投来尖酸的注视。
一层又一层,一层复又一层,数不清的楼层堆砌在一起,根本望不到尽头。
江秋凉想起了什么,回头望去,他刚刚从一处瞭望塔里面出来,瞭望塔被高楼包裹在中央,有着同样不可揣测的高度。
这是——
边沁的圆形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