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凉低头,眼中难掩厌恶。
“凭你?”
怪物的指甲深深陷入江秋凉的小腿里,它妄图借此攀附在江秋凉的身上。江秋凉没有给他继续向上爬的机会,直接一脚踹向它的下颌,仿佛这一脚牵动的不是自己的皮肉,而是一团无关紧要的累赘。
这一下的力道极大,角度刁钻,只听咔一声轻响,怪物的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扭转。
六条狰狞的抓痕瞬间让小腿血流如注,江秋凉收起腰腹用例向上一蹬,顺势爬上了那道门,他冷冷瞧了一眼摔入深渊的怪物,重重摔上了那道门。
小腿的伤口很深,好在现在是在诊室,应该不难找处理的药品。
江秋凉忍痛坐到书桌前,拉开一格格抽屉,很快翻到了用来纱布和消毒的酒精。
他把那一卷纱布咬在嘴里,打开了酒精,对着血淋淋的右腿浇了下去。
钻心的疼。
江秋凉死死咬住纱布,额头上沁出了冷汗,愣是没有哼出一声。
最初是疼,再后来是凉,到最后是麻木。
江秋凉处理完自己的伤口,地板上血迹和酒精混在一起,猩红融入透明,血腥味混杂在酒味,竟然勾勒出了别样的昳丽。
鬼使神差,他伸出指尖勾出一点混合在一起的液体,抹在自己的唇上。
味道很熟悉。
说不上为什么,江秋凉突然很想笑。
是发自内心那种想笑。
他突然想起来,以前自己被父亲锁在地下室,灌完红酒之后,也是这样草草处理自己的伤口。
酒精和鲜血在黑暗中纠缠,痛楚唤醒沉睡的神经,现实和虚幻在眼前交织融合,压抑的绝望成了深刻记忆的绝佳刀片。
过了这么多年,逃了这么远,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
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江秋凉胡乱的思绪。
江秋凉接过电话,线在他的指尖绕了两个圈,松开,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他慢慢舔掉了残存的血,擦在唇角的液体冷下来,粘腻在舌尖。
江秋凉垂下了眼。
“嗯,请卡佩小姐进来吧。”
·
江秋凉弯腰擦掉地上的最后一抹血迹时,卡佩小姐恰好推门而入。
即使擦掉了地板上纵横的血迹,空气中仍然有盖不住的血腥味,卡佩小姐显然是闻到了,合上门的手犹豫了一下。
“擦伤。”
江秋凉把沾满了血的布料攥成一团,在空中扔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
垃圾桶猝不及防之下摇摇晃晃转了两个圈,堪堪立住。
“随便坐。”
卡佩在沙发上坐下,坐姿拘谨,背部绷得很直,她的视线从垃圾桶滑到江秋凉脸上,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