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太长时间,像是丧失了语言功能,只留一双眨也不会眨的眼睛看着鹤禅渡。
鹤禅渡神情微敛,他向后轻靠在椅背上,墨色的碎发随着动作挡住了他的一只眼睛,露出的那只被长睫半掩着,在混沌的昏黄下流转着半透明质地的波光,像是浓稠的浆体,下一秒就要从眼睛里淌出来。
有一瞬间,关醒以为面前坐着的时鹤灵燃。
关醒想起了鹤禅渡卧室抽屉里的药,白色的药瓶摆了一排,里面的药片是诡异的五颜六色。
关醒后背起了鸡皮疙瘩,他冷的打了一个激灵,张了张嘴,可还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下一秒,鹤禅渡突然笑了,清朗干净的笑声瞬间充斥在整个空间里,他笑得开怀,甚至能看见泛着瓷白釉光的牙齿。
关醒就冻着这么一张还没解开的脸,看着他笑得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得意的不行,又重新变得活泼单纯,成了个正常的高中生。
仿佛刚刚的那个诡谲的他不过是关醒的幻觉。
“别害怕,珠珠”,鹤禅渡掏出手机点了点,递给关醒看,那是一个诊断证明,纸上的印章刻着国内顶尖医学院的名字,那是鹤灵燃的诊断证明。
在纸的最下方,清楚的写出了鹤灵燃的诊断结果:重度妄想症伴随幻听、偏执型人格障碍、中度焦虑。
“她的病的太重,甚至幻想家里的人和她一样都病了,所以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千万不能吃东西。”
鹤禅渡眨眨眼睛,笑得调皮,像在说一句温馨提示:“因为,她会把自己的药拌在不知道哪一份菜里,看着你吃下去。”
关醒在如同傻了的沉默中,终于渐渐回过神来,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许久,才干巴巴的来了一句:“”原来原来她病的那么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