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从床底下箱子里掏出一副新的牙刷,把自己的牙膏分给唐安晏一点,给他找了个暖瓶的盖,随后带着唐安晏去外面洗漱。
在悬崖村的时候两个人也是这样,同分一管牙膏,并排半蹲在干裂的土地上一起刷牙。
那真从头到尾很安静,等着唐安晏刷完洗过脸,两人又沉默的回了宿舍。
那真一向睡得早,准备爬上凉布床的时候,唐安晏拉住他,指着桌子,“那真睡自己的床,安晏在桌上趴一会就行。”
那真看了看上铺,看了看自己的床,最后才看了看桌子,想说可以和自己将就一张床,临了还是没有张口。
他不想再心软了。
没能等到理想中的回答,唐安晏关了灯再回来,替那真掖了掖被子,“睡吧。”
本就狭小的宿舍因为关掉了昏黄的灯,屋内只剩下非常浅薄的月光,那真的呼吸声轻轻浅浅,一开始面对着墙角的方向,手指紧张的抓着被子,等隔了会转过身来,正好在黑暗里和唐安晏对视上。
那真说不清为什么,莫名的想哭,仿佛晚霞时那场宣泄的委屈没有完全释放,看到这样子的唐安晏,那真还是觉得难过。
是唐安晏先打破的沉默。
在大凉山,他仿佛总觉得自己和那真从没有分开过。
可见证那真一路成长起来成为刺绣老师的,并不是他唐安晏。
这个事实让唐安晏觉得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