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雨缪的头靠在椅背上,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微微的摇晃中,她睁开了眼睛,阳光照射进眼底。何铭看见那里闪烁着浅淡的光芒。
“好久不见了,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叫何铭,铭记的铭。”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静,带有让人信服的力量。蒋雨缪看着他的侧脸,恍惚间想起2004年,蒋雨缪第一次被允许去疗养院看望陈芳年的时候,他替她挡下了砸过来的书,声音那么温柔地说着“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好你妈妈的”。
他笑得那么柔软,语气那么真诚。
所以从来,蒋雨缪都没有怀疑过他,很多时候,好像有他在妈妈身边,她就会安心不少。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假的。
蒋雨缪的眼睛轻轻眨动,看向何铭的方向,阳光从他那边穿过来,将他的身形模糊成了黑色的影子。
何铭歪头扫了眼侧视镜,提高了些车速,越过高架上提前安排好的货车拦截,轻松甩掉了警察的眼线。他心情不错,手指翘起,敲了敲方向盘。
“你不用紧张,这款药只会让你动不了而已,没有什么危害。”
他说的那么轻松,就像每次同蒋雨缪聊起陈芳年的病情时一样,永远简单,永远给人希望。
越野车弯弯绕绕好几个小时,总算在一处桥边停下,那道桥饱经风霜,边角的地方已经破损,掉下许多砖石来。何铭把蒋雨缪抱到了轮椅上,他从后备箱取出了一个骨灰盒,放在了蒋雨缪怀里,然后推着轮椅上了桥。
桥中央的把手处有一个豁口,看上去坏了挺久。
“这里再往前一点,是蒋队死掉的那条路”,何铭站在轮椅后面,他们面向太阳升起的地方,周围属于夜晚的寒意还没有完全消退,晨光照在身上的时候,暖洋洋的,为寒凉的人送来一丝温暖。
蒋雨缪看着眼前的太阳慢慢升起,抱着骨灰盒的指尖轻轻动了一下。何铭抬手摸了摸她柔顺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