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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什么都没想,身体扒开人群仰头朝那个方向跑去,疼痛一瞬间消失,脚步开始轻盈,她的双臂向上张开,伴随着周围的惊呼,那场面忽然让她想到运动会上长跑冠军撞线的景象,竞赛者在过线的那刻瘫在地上喘息,礼花喷洒在身上,会覆盖全身。

蒋雨缪脚下一软,跌倒在坚硬的地面上时,陈芳年刚好从二十几层坠落,她的血溅出来很高,落在了女儿身上。

瘦弱的躯体碰撞上水泥地面时,再美好的样子也会支离破碎。

蒋雨缪抬着头,朝着血肉模糊的地方爬过去,地上的沙砾扎进她手心擦破的伤口中,她几乎是挪动般到了陈芳年身旁。

陈芳年的长发还是那么柔顺,落在地上,浸泡在血液里,光滑细嫩。蒋雨缪先是呆住,随后将头贴过去,她的视线看向那片染上了鲜血的头皮,没有哭,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安静的将脸颊放在已经转凉的皮肤上。

小时候,她总是这样把头靠在陈芳年身上,她的皮肤温热柔软,和清冷的长相截然不同。陈芳年从来不会推开她,指尖会顺着她的头发向下滑,她就在这样一下又一下的抚摸中沉沉睡去。

后来在疗养院,她还是习惯把头靠在陈芳年身上,少数清醒的时刻,陈芳年还是会缓慢地柔顺她的长发,倾听她的诉说,不管好的还是差的,陈芳年的脸上永远挂着淡淡的微笑。

好像在同她说,总会过去的。

再后来祁珩倒台了,蒋雨缪的工作多了起来,生活中也增加了一个许彦,她去看望陈芳年的时间逐渐缩短,即使见了面,也不再这样靠在身边了。

她以为,这样的转变叫做成长。人长大了,就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靠母亲的孩童了,也就不需要什么都同母亲讲了。

所有人都夸赞她,成熟了,懂事了,越来越有出息了。